第四十一章 学生

　　信步桂花树下，闻花香看花雨，最美不过是秋季。
　　海月喝了一小口茶，并不吃糕点。这让李志成感觉很意外。
　　“怎么不吃啊？”
　　“你吃吧，我中午吃的晚，不是很饿，呵呵，你吃你吃，都吃掉。”
　　海月又喝了一口茶水，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很满了。
　　“你今天很不对劲啊，这桂花糕不是你自己点的吗？”
　　“我点给你吃不好吗？”
　　“然后我买单对吧？”
　　李志成只当她顽皮，倒也没多探究。
　　两人出了茶馆，一路录播，由于少了琴乐，粉丝并不多，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所以两人并不在意。
　　回去的路上，海月接到了丁先生的电话，总算联系上了。但她并不想让李志成参与进来，做梦这种事情说出去太诡异了。
　　找了理由没有跟李志成一道回家，而是绕道去了吴山广场。然后按照丁先生提供的信息搜索关于海月清辉琴的资料，可是看来看去也就那么点说明介绍，并无特别之处。
　　思来想去，海月又跑去了衡门馆。此时已经接近暮色，她匆匆而来，唐老先生和陈弋还有一位陌生面孔，三人正在大厅旁边的餐厅用餐。
　　“呃，不好意思，我看后门开着就进来了。”
　　有点尴尬，她是真的忘记这会正好是饭点，糗大了这是。
　　“没关系，快进来。我去拿副碗筷，一起用饭。”
　　“陈叔叔，不用，不用的，我吃过了。”
　　一不小心就撒谎，海月心里着急又不安，可是话已经话已经脱口而出了，又收不回来。
　　“没事，你先坐，来，坐这。”
　　唐老先生也笑着开口，热情地招了招手。
　　“尝尝你陈叔叔的手艺。”
　　那位客人也看向她，是位长得不错的年轻男子，她的脸更烫了，好在暮色下并不明显。
　　走进大厅，在跨过门槛走到一个空座位坐下。静静地看着桌上的饭菜，一小会功夫，陈弋已端了托盘过来，上面有米饭和汤，还有餐具。
　　“谢谢陈叔叔，我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赶上饭点了，有蹭饭的嫌疑。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略显孩子气的话，惹来陈弋和唐老先生的一阵笑，可见这个后院之内很久没有这么愉快了。
　　年轻人也略略一笑，似乎听着新鲜。
　　“这顿饭可不能白吃，要付出劳动的。”
　　陈弋慢悠悠说着，只见海月猛然抬头看他，好像怕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要负责洗碗，这个没意见吧？”
　　“没意见，必须洗碗。”
　　洗碗而已，她从七岁就开始帮家里洗碗了，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孩子啊，难怪你丁师兄喜欢，确实有意思。琴也弹的好，是个好苗子。”
　　“确实是好苗子。清辉，你正好要带学生，不如今天就先收一个学生？”
　　唐老先生颇认真问那名年轻男子，只见他面色沉静，并不反对也没有立马赞同。
　　“清辉？”
　　海月在心里玩味这两个字，有些惊奇，他的名字怎么和那张琴？
　　这又是什么情况？
　　“徐师弟就同意了吧，你现在已经受老师的聘任，那就要早些受学生，老师的衣钵可不能断了。”
　　“陈弋，你言重了。”
　　唐老先生一开口，陈弋立马禁声，可见还是非常敬畏自己老师的。
　　“我去洗碗了，你们慢慢聊。”
　　这个后院还挺鸟语花香的，居然还有两棵柿子树，而且还有桂花香，比在前馆居家多了。上几次来还真是急匆匆，而且也没进着厨房之地，都不知道这里这么有意思。
　　海月看着现代的装饰和厨房设备，又看看古香古色的宅子，总觉得有些恍惚。
　　不多久，她听到从客厅传来琴音，手里的动作不觉加快，很想去看看是谁的琴音，竟然这么美妙，还带有淡淡的忧伤。
　　“陈叔叔，你弹的琴也太好听了，是什么曲子？”
　　人未到声先到，却发现客厅只有那个叫“清辉”的陌生人，琴竟是那天那张。
　　海月眼睛睁得大大的，突然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无措。
　　“不好意思，打搅你了。”
　　“你坐下吧，听说你琴艺不错，可否切磋一下？”
　　声音低沉有磁性，而且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可能是人家长得太仙气了，海月替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哦，不敢当，我就是小爱好而已。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好像从未听到过。”
　　“我自己写的，没有听过很正常。”
　　这人看着挺低调，说话却让人不得不觉得他高调，自己写的？没听过很正常？
　　What？
　　欺她不会写古谱是吧？
　　五线谱她还是可以的，只是古谱确实没有几个人会。可也不用当面显啊！
　　“呵呵呵，是是，你好厉害！”
　　大拇指点赞对吧？她绝对很会这一套。
　　徐清辉也不说什么，只是轻轻提醒:“你坐这吧。”
　　说完起身，把位置让给海月。海月只好硬着头皮坐去，上面居然还有点温热的感觉，太太太……
　　“请！”
　　“哦，我弹一曲……”
　　话还没说完，只见对方一摆手，示意她不必说。
　　海月自觉无趣。也对，人家居然是唐爷爷的学生，自然能力不会比陈叔叔差多少，很多曲目肯定都知道的。
　　不时，一曲《醉渔唱晚》在指尖流动，此曲有笑傲烟云、醉乡酣美之意，非尘埃奔走、粗心浮气所能领其趣也。
　　想不到海月小小年纪，竟能弹出其中之深意，这让原先还淡然的男子不觉郑重起来。
　　一曲罢了，海月忐忑不安，瞧瞧偷瞄对面的人。
　　她的小心思已然有了眉目。倘若能被这位徐老师收下，那她就可以经常出入衡门馆，到时候肯定可以弄清这张琴的来历。
　　“若是我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这，我有这个资格吗？”
　　她是怕自家老妈不同意耶，毕竟她老妈想让她读音乐学院，在这里学，说出去充其量就是个“兴趣班”形式而已。
　　“不若我收你为徒，你师兄教你可行？”
　　唐老先生突然出现，旁边还有陈弋，吓得海月差点叫出来。这也太悄无声息了，突然冒出来，她刚才正在认真思索，注意力特别集中，这么一吓，顿时精神了。
　　见她不说话，老先生显然有点不高兴:“怎么？你跟李老师学习那么多年，就不愿意换老师了？”
　　“不是，唐爷爷，我没有不同意的意思。我是在思考如果来这边学习，要怎么安排时间。”
　　呵呵呵，她怎么可能拒绝，只是学费？上课时间？老妈那边？
　　哎呦，要考虑的还真不少，海月觉得她一个学生也太不容易了，居然要费这么多脑细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师兄会帮你安排好的。”
　　唐老先生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明显是答应了，心情陡然大好。
　　就连边上的徐清辉也微微扯动唇角，只是微不可闻，无人发觉罢了。
　　晚上回到家已经九点了，海月脑子里一直在转圈圈。
　　还没想清楚怎么跟老妈开口说这事，毕竟她自己也还没完全下定决心。
　　“啊！”
　　闷着被子大喊，随即又拿出耳机听歌。她决定明天的事交给明天，今天的任务是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