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十三章 甜蜜瞬间

　　后面几天，海月又回到舅父舅母家里，每天跟在舅母身边非常认真地学习种各类草本植物，大多数都是可入药的药草，可以把花拿来做香料，也可以把其他部分拿来入药，具体的都需要花时间和心思去细分制作。
　　“这孩子学得可认真了。”
　　舅母很是兴喜，一开始以为海月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可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发现她是真的在认真学习。不仅看医书，草药相关的书籍，还非常仔细地观察植物的习性。
　　“是呀，就是不知道清辉这孩子几时成亲，哎呀，眼看他都到了要成家的年岁了。”
　　舅父年纪三十来岁，四十不到点，却很是慈爱，大约农村里的长辈都是如此吧。
　　如若不是朝堂变化莫测，他兴许也不会隐在此处，算是离临安城最近的地方了。
　　“这么多年了，清辉还是耿耿于怀，他一心想报国杀敌，却又因父亲的告诫而收心守身，籍籍无名于此处，又……”
　　舅父叹息，他说的是徐清辉，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父亲本就希望我们都做个普通人，家人在侧，康健喜乐。如今我倒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你啊，也别多想。清辉这孩子自己心里有计较的，不会违背父亲的嘱托的。何况如今有海月在身旁，他定然不会冲动行事。”
　　舅母有心安慰，想到海月，嘴角不竟然上扬。
　　“你是妇道人家，只觉得孩子们成家立室便可，想的太轻巧了。何况海月这孩子，我总觉得她和清辉两人有些奇怪。”
　　“嗳，孩子们的事啊，咱们就不要操心了，姐姐那边自会安排。”
　　舅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舅母也不好再问下去。但她开始留心起来，两个孩子到底哪里奇怪了？
　　这日，海月正在研磨已经晒干的果皮，她现在每天还会记录自己的心得，似乎对香越来越感兴趣。而且每次有了新的香出来，她就会把那张古琴拿出来弹奏，细细品味，把徐清辉的乐谱对了又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可以打搅你一下吗？”
　　海月客气地敲门，其实门是虚掩着的。她只是想保持某些距离吧。
　　“进来吧。”
　　“可是有事？”
　　见他局促不安，徐清辉很是意外。他以为他们两个已经有了某种默契了哩。
　　“你写的乐谱有模板吗？我想借来看看。”
　　说起来也是好笑，他新编撰的乐谱，她居然知之甚少。
　　“上次你看过几首，可是都熟练了？”
　　“熟练度还好吧，我就是想看看整本的。那个，你方便吗？”
　　“我正在抄写，还有部分没有完工，你可以先拿一些去几页瞧瞧。”
　　“可以看书目吗？”
　　她迫切想了解，因为她在舅母那里看到了一首很熟悉的曲子，那是徐师兄曾经教给他的。虽说徐清辉不完全是原创的曲子，有一些是历代名曲的收集附加，也有专门说明。可是海月并不曾全本看过。
　　她只是想解开心中的疑惑。
　　“可以，不过舅父那里有几册在抄录，并不全在我这里。”
　　“那没事，等什么时候方便了再给我也行。”
　　“嗯，你这几日可有收获？”
　　“收获满满，我其实挺喜欢这种状态的，舅母是位非常出色的老师，我能跟她学到很多东西。”
　　海月满眼冒光，徐清辉莞尔一笑，心里很是满意。
　　尽管有些疑惑她突然提查看书目，但也没有太在意，只觉得她可能是想学新曲子了。
　　菜花满头，已是河豚欲上时。
　　“二爷，我们回来了。”
　　陈汐又是驾着马车，这一次他似乎又沉稳了几分。看来办的事情也有眉目了。
　　“可是都稳妥了？”
　　“妥了。查公子这人不错，他答应的事情都兑现了。李先生很是满意。就是让你抄写快些，他们那边急着排版。”
　　“我明日问问舅父，尽量这几日赶出来给你带去。此事，你先不用让老爷和夫人知晓。”
　　“明白，我和李先生都最严。哦，对了，你猜谁来了？”
　　马车的帘子打开，出来的人竟然是李挚钦，这还真是令人意外。
　　“李兄？”
　　“清辉兄，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第二辆车里出来的还有春娘。这不是徐清辉意外之事，而是有意安排的。
　　“二爷，春娘给您问安。”
　　春娘恭恭敬敬，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笑得那叫一个欢喜，脸上的表情藏也藏不住。
　　“你一会去我舅父舅母家，谌娘子在那边住了有半月，你先过去陪她吧。”
　　“是。我可以现在就去吗？”
　　春娘兴奋万分，他们这次要给海月意外之喜，断然不会提前告知。
　　“你先去整理，把要送去舅老爷家的物品都带去。谌娘陈汐，你去帮忙。”
　　“好了，你安排好事了，现在可有空接待接待我了？”
　　被晾了半天，李挚钦见他差不多得空了，这才不紧不慢开口提醒。
　　“自然。李兄里屋请。”
　　两人客套过后，便开始谈论乐谱刊印之事。总体来说，与查锦元的合作是个很戏剧性的决定，但徐清辉觉得未尝不可。
　　首先是李挚钦信里也是鼓励他如此做的，并且分析了种种利弊，而当下或长远看，都是利大于弊。
　　其次是自己与海月的亲事，一旦成亲，要养家活口，自然不能继续悠闲着，哪怕有了撰稿的兼职，却并非固定经济来源，他也不希望海月太辛苦。
　　她都为了生活苦学种植和制香，他更加没有理由不去尝试。而且查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两人这次见面是意外，他不曾料到李挚钦会来，但是他来了也好。正好可以商谈后续事宜。
　　徐清辉决定把身边一些认识的文人墨客的诗词歌赋都收集过来，然后编成书稿，再刊印出售。而所售得的银两，他会按比例给到创作者。
　　如此一来，音乐可以得到更大的推广，古琴也可以更加深入寻常百姓家。
　　在这个时代，受教育的普及程度还是比较高的，大部分家境殷实的人家都会愿意让子女习琴，左琴右书并非传闻。
　　这边，两人书房密谈。
　　而那边嘛，海月实在是惊喜又惊吓，一开始春娘喊她，她以为自己是幻听，后来看到人了，以为自己研磨太累，眼花了。
　　直到看到陈汐也出现，她才相信真的是春娘来了。
　　主仆二人抱着转圈跳，别提多开心了。为此，海月暗暗记下徐清辉的人情，决定找机会还他。
　　第二日徐清辉的早餐就有了很甜蜜的瞬间，海月竟然把吃的送到竹屋给他，还是她亲手做的。
　　这一次，李挚钦都要眼红了，因为黄娘子虽是厨娘，却不曾起那么大早为他送过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