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不存在的人

不过，春雪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
自己最在意的光翼，却丝毫不见动静。
不是所有技能都可用啊
明明自己最想要的就是在现实的天空中飞一次啊
同时在脑海里浮现的是公主那绝美的脸庞。
不过回到现在所处的正事上。
阿拓依旧是不出所料的一路绿灯，威风凛凛。
但是
本次锦标赛话题于一身的却不是拓武，而是位每一轮比赛都直落二取胜，展现惊人实力的一年级新生。
这个人春雪也认识，就是昨天碰巧相遇的能美征二。
向他这样的小个子，看上去真不像是剑道学者，顶多只有一百五十五公分，身材也很瘦，对上大个子的高年级生时简直就像小孩对上大人，怎么看都不觉得有办法打出像样的比赛。
然而就是没有人可以击中他。三年级生的攻击快得惊人，甚至到了普通人都没办法看清楚的地步，但他却以彷佛早已料到对方剑路似的反应速度轻巧地闪过，再不然就是看准对方出招之际出手。
照春雪对剑道的认知，剑道这种竞技除非抓准对方出招或收招之际，不然实在很难有效击中对手。而前者称为先之先，后者称为后之先，也就是说一切的关键就在于能以多快的速度去针对敌人的攻击做出反应。
看样子这个姓能美的一年级生，在这方面有着极为突出的能力。
没错是「能力」。
春雪想起昨天在主席台上那窃窥的目光。
果然，那就是你吗
春雪也不禁认真起来。
“决赛
红方：能美
白方，黛”
在指导老师的宣布下，能美与拓武进入了比赛场地，观众登时欢声雷动。
以国中生来说身材相当高的拓武，对上怎么看都只像国小生的能美，两人之间有着将近二十公分的身高差距，不用想也知道是拓武比较有利，因为挥刀的距离完全不一样。然而先前能美对上比自己高大的对手时，却没有一次被击中，每一场都赢得非常彻底。
两人互相鞠躬，在开始线上采蹲踞姿势拿着竹刀摆出架势后，大群观众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立刻变得鸦雀无声。看在春雪眼里，甚至觉得两人对峙的剑尖之间进出了泛青色的火花。
“开始”
老师才刚喊完，两声叫喊与一声打击声就在宽广的剑道场上交错。
先动的人是拓武，他在站起的同时跨步上前，紧接着就大喝一声：“面”
挥刀直劈。这从刚好构得着的间距看准对方颜面出手的一击毫不容情，攻击距离较短的能美根本无法反击。照理说是这样。
然而拓武的竹刀还没挥到底。
“守”
能美的竹刀就在这一瞬间的呼暍声中击中拓武手腕。啪一声，清脆的打击声响重重撅动了空气。
拓武追上前想要造成双刀互击的态势，但这时能美已经拉出足够的距离，高高举起了竹刀。
“小手”
红旗随着这一喊举起，这时观众与三十名以上的社员才大声鼓噪。就连站在春雪身旁的千百合也瞪大了眼睛大喊：“不会吧”
“居然”
春雪的目光一下子凌厉了起来。
先动的人是拓武，这点绝对错不了。
而拓武是从自己攻击范围刚好构得着的距离瞄准对方的颜面攻击，但招式出到一半就被击中手腕，这代表着什么呢代表能美完全掌握住了拓武出招的轨道与时拨，并根据预测「抢先放好」了自己的竹刀理论上不就是这么回事吗这不是先之先，也不是后之先，说来算是“中之先”。
如果是在虚拟世界在反应完全取决于大脑回应速度的电子世界之中，这样的反应或许真的有办法办到。然而在现实世界之中，任何动作都会受到好几种物理定律盯限制。考虑到会将沉重的身体留在原处的惯性、神经的传导速度、肌肉的收缩速度等因素，要在看到对方出招之后才抢在前头挥剑击中对手，根本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只有一种特定人士才具备的“能力”例外。
你开外挂还开上瘾了啊春雪之前对能美积攒的好感一下清空了，甚至为负数。
现在的春雪忍不住发出冰冷的微笑，不过现在的主角是阿拓，他相信阿拓可以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第二战”
这次的情形跟第一战时完全相反，拓武握着竹刀一动也不动，保持跟对手之间的距离。面罩下的双眼有如刀刃般锐利，嘴唇紧闭。
相较之下，能美的剑尖则轻飘飘地上上下下，丝毫感受不到紧张的气息。逆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但看在春雪眼里却觉得他的嘴唇上有种轻薄的笑容。
十秒。二十秒。
双方都不出招，唯有时间不断流动。
春雪的目光集中在两人的身上，大脑高速运转，他相信阿拓，同样他更相信自己，以自己远超常人的神经反射速度，就算不开“超频”，也能差距的出他们之间的任何违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能美将会在某个时间点上开口，为的是以没有任何人听得见的音量，念出一个简短的语音指令。
双方都只沿着顺时针方向缓缓绕行，最后指导老师终于深深吸一口气。
但就在他即将喊出「时间到」之际
能美忽然以看起来不怎么快的速度挥起了竹刀。
而春雪也终于看见了。看见能美的嘴迅速地小幅度开闭。
错不了。
是加速指令。
这个姓能美的一年级新生，是个脖子上的神经连结装置中有着神秘超级应用程式「brainburst」的超频连线者。
“胴”
就在能美举起竹刀的瞬间，拓武朝着他空门大开的内侧劈去。
哎春雪叹了口气，但同时心中也涌起欣慰的感觉。即使对手做着违规的事情，自己依旧自信凭着本身的能力也能击败对方吗
不过春雪也没有遗忘自己要做的事情。在口中低喊：
“超频连线”
随着啪一声音效响起，世界冻成了一片蓝色。
即使透过加速到一千倍的知觉，仍然可以看到拓武的竹刀正一厘一厘地逼近能美的躯干，怎么看都觉得能美应该已经没有任何手段可以闪避或格挡这一刀。没错，就算他已经在这一瞬间启动「加速」也不例外。
春雪瞪着他的脸，以左手启动brainburst的操作介面。
春雪不清楚这个姓能美的一年级新生是如何躲过刚入学时自己跟黑雪公主的检查，但现在既然有在参加比赛，照理说能美的神经连结装置就一定要连上梅乡国中的校内网路，那么他的名字也就非得出现在对战名单中不可。
我就抓准这一瞬间看清你的面目。
春雪如此下定决心，等候名单更新。能美显然已经在剑道社的比赛中动用加速能力，那么紧接着在下周举办的学力测验，他想必也打算这么做。
他不准备找他对战，因为这是戴拓武的事情。但是记住他的id总是可以的。
等以后有时间，好好的“交流”一下。
违反规则就要受到惩罚，这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准则。
这里是黑暗星云的领地，在这里必须遵守黑暗星云军团的铁则：在考试或比赛中不可动用加速。如果有需要，甚至不惜动用虚拟的拳头。
在搜寻字样消失后，名单上接连出现goldendan、blacklotus、cyanpile.以及libell的名字。
“没有”春雪在虚拟世界提高了音量，惊讶万分
怎么想都不觉得这是误会。相信拓武也看准了能美是超频连线者，所以第一战时才会丝毫不观望就上前攻击，为的自然是不给对方空档念出加速指令。
难道说半年前拓武用的后门程式又流出来了春雪瞬问想到这个可能性，但立刻抛开。那个程式是用别人来当跳板，让封闭式网路外的人可以跟里头连线。
这不科学。
居然不在名单上这不可能
然而现在这一瞬间，能美确实待在梅乡国中的剑道场上，那么他无疑应该有跟校内网路连线，所以他非得出现在对战名单上不可，绝对没有例外。
春雪的双手抱在胸前，低头拚命运转思考回路。他整整花了一分钟，才整理出三个可以说明这个状况的可能性。
一、能美不是超频连线者，纯粹是剑道的天才。
二、能美是超频连线者，但没有连上校内网路。
三、能美是超频连线者，也有连上校内网路，但可以拒绝出现在对战名单上。
相信真相一定就在这些可能性之中，但仍然有无论如何都难以说明的部分。
第一项，春雪不相信。比戴拓武还要杰出的多的剑道天赋，还这么年轻，这可能性太渺小。
第二项，第三项倒是有些可能。
绝对是超频连接者，这个是春雪绝对肯定的事情。他能相信这个世界有脑神经反应速度超过自己的，但同龄之间应该是没有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雪承受着这种难以言喻的不痛快戚，呼出一口长气。现在多想也没用，只能等事后再找拓武商量看看了。
春雪绝对的对待面前的这个新生，他承认自己是小看他了。
那阿拓呢现在只能静静的看阿拓的表演了。
“超频登出”
现实中的声响从远方慢慢接近，同时蓝色的世界也逐渐找回原有的颜色。拓武与能美的动作正慢慢地，慢慢地恢复到原有的速度
春雪握紧了拳头。
能美的身体往右偏开了。
那不是挪步之类的动作就能造成的偏栘，能美只有左脚脚尖碰到比赛场地的地板，然而他却以这唯一的一点为轴心，矮小的身体就像在花式滑冰似地，一边往左旋转一边往右偏栘。拓武的竹刀逼近，但躯干护具的外皮却越逃越远
春雪的知觉加速就在这时完全解除。
霹的一声轻响，春雪握紧的拳头却又松开了。
戴拓武简简单单的一招铁锁横江，也就是横刀在前，他放弃了进攻的打算。
两道剑影在空中撞击了。
“时间到，双方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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