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海神加德

　　海风清凛的早晨，龙井浩二从冰雪城带着一小队人马抵达了矛屋。士兵们的高筒靴“嗒嗒”的整齐划一的声音，整个矛屋仿佛都受到了这种节奏的影响。
　　书塔顶层的窗口边，九龙和史野·正雄端着长筒望远镜观察着各个小分队的一举一动。“看来你在他们心中的分量不足以让他们遵守矛屋的规则。”史野透过镜筒看到除了龙井浩二率领的冰雪城守卫和曼彻斯特率领的莱火城守卫外，其他三个基地的分队是直接腰挂匕首、手持武器神气活现地走进了矛屋的大门。
　　“看来要留他们在矛屋背背校规了。”九龙收起镜筒，一跃而下。
　　校园小路、学舍的走廊里，到处塞满了观望的学员。冰雪城小分队里，龙井浩二走在队伍前端，身后的队伍呈两列纵队，他们头顶飞扬着以漆黑的夜为背景的冰雪大地的旗帜。听矛屋的史学导师说冰雪城是世界五大军事基地之首，受矛屋学院的直接管辖。这些人整日和漫天飞雪打交道，个个生得人高马大，胡须密布，披风则是用雪豹和冰熊的毛皮做的。
　　这是今天抵达的最后一支小分队，其他的队伍在昨日傍晚或是午夜已经相继抵达。所有抵达的队伍都聚集在了海滩上。“夏威夷的天还真是闷。”龙井浩二解开身上的披风和外套大衣，“脱了，都脱了！怪热的。”习惯了极地的寒冷，初来乍到还真不舒服。
　　脱下外套，士兵剽悍的体型足以抵抗极地的寒冬。斯芬克斯站在参赛选手队伍里，他想立刻丢下手中的比赛和他们一道去极地驰骋沙场。
　　短短的两天内，所有矛屋外属势力纷纷带着部下返回矛屋，目的就是这次的海上冲浪大赛。斯芬克斯很快就将他们的番号和容貌记在了心里。可能是伯塞校长目前的状况让他们心生怜悯，许多首领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来耀武扬威：龙城守军司令大卫莽撞地要求阿格雷·伯塞出来接待；东城司令罗安虽是嬉皮笑脸，但目的相同；鬼村司令名叫花佛，是个头发灰白、相貌奸诈的女人，像个男人全身套着铠甲。她鄙视地望着那些即将下海的男学员，表示一个也看不上......不过呢，她带来了自己的孙女儿，想给她物色一位小男友。她孙女儿又矮又粗，肥嘟嘟的，对矛屋的种种评头论足，没有什么能让她满意的。自始至终她没将视线从她随身携带的食物中抬起过；矛屋人民的友好使者曼彻斯特从北非带来了很多礼物，银角猎号，非洲象牙......
　　九龙冷静而有礼地作出回答，试图让他们信服。
　　“来者不善呐！”史野压低声音说道。
　　对于如今的矛屋人来说，海神加德就像半个陌生人，只是一位从迷雾丛生的大海上徒步而来的信使。学员们并不关注海上冲浪赛，或者说丝毫没有对加德这个名字产生敬畏之心，总是用一副调侃的嘴脸来面对。他们急于参加这场比赛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获得一顶由海神加冕的银冠。更不用说这些矛屋外派的势力。
　　在简单的祭海仪式后，所有参赛者都向大海深处出发。人流集体向海边涌动。混乱的人群中，斯芬克斯·秋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宽敞的僧袍下，一张憔悴的面容藏在里面。没错，是她，是费雪！在他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她又回来了。他试图在人潮中朝她挤过去，但被泰山强行拖下海。
　　花佛走向海边，嘴里发出虚伪的“啧啧”声，“九龙，让我们这些人也感受一下海神他老人家的胸怀吧。”奸诈的鬼村司令总是会挑时间。鬼村是另一个基地，在极北之地。那里遍地沼泽，人烟荒芜。驻守在那里的队伍最怕的不是来自丧尸的威胁，而是来自一个个深水潭的偷袭。所以又有“鬼沼”这个名字在守军里广为流传。在补给不能按时到达的日子里，黑水潭里的蜥蜴、水蛇......只要是活物，都被守军下饭了。最后，被迫无奈之下，当地的居民被抢劫一光，所有人都沦为那儿的守军。他们之中有的是村子里的偷猎者、强奸犯、死刑犯......他们过着和野人没什么区别的日子，虽属矛屋管辖，却不知早就和某些野物勾搭成奸。
　　看着有些犹豫的九龙，鬼妇人又说：“你看看，到底是拿我们当外人。海神的光辉照不到我们咯！”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史野·正雄咧咧嘴，他把自己摆在看热闹的位置，“你们信奉的是食尸鬼吧。一个个长得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回头走的时候带两头猪回去打打牙祭。”
　　而龙城守卫司令大卫整个过程一直叫嚣着要求立马换掉校长，而这个人最好是他。“风水轮流转。”他说。如果不从龙城、东城和鬼村这三名守军司令中选出一个校长，他就立刻打道回府。
　　“欢迎之至。”史野立刻插道，“有你们这种人在，矛屋的名声还不如街上的老鼠。”
　　“等收拾完奈芙蒂斯之后，”九龙向三位虎视眈眈的司令保证，手指着书塔顶端。“我们二话不说就会光临你们的老家，把你们从你那温暖的狗窝里揪出来，将你们的皮风干挂在那上面当旗帜，让所有人看到你们的招摇过市。”
　　“正好矛屋还缺几面像样的校徽，”经历过上次巴尔扎事件之后，弗洛伊德成了矛屋忠实的管家和最坚定的拥护者，还到处宣扬要忠贞于自己的信仰。“人皮一定会很醒目......”
　　直到海上的那一团团圣火熄灭，众人又回到海滩上，一艘艘小舢板像鱼跳出海面回到岸上。“旧神在如今没有多少信徒了。”史野·正雄信口说一句，“风烛残年的老人，我们的神不是别人的对手啊！”
　　火团熄灭，如果像往常有个暗影从海上迷雾中走出来的话，就说明海神对他的子民还将不离不弃。“我们起码有我们的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