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矮墙

　　当彭仲开始袭击东胡辎重队时，当命正气急败坏的鞭笞面前跪着的三个千夫长，刚刚结束的骑兵冲击在土山上的立体防御和步卒的弩箭中败下阵来，矮墙前的长壕中填进了数百具东胡的人马尸体。
　　“贵人，小的们打不下这土山，真的不是不用命啊！小的们的儿郎们都死在这山上啦！”千夫长们哭诉着。
　　“胡扯！你们这群臭虫！马背上的跳蚤！这座小小的土包都拿不下来！要你们何用！”当命暴跳如雷边骂边将手中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打将下去。
　　“贵人饶命啊！”千夫长们哀嚎着却不敢躲避，三个人身上脸上都被鞭子抽的鲜血淋漓。
　　“饶命！拿不下渡口大王要我的命，我要你们这群臭虫干嘛！来人！”当命已经暴怒了。
　　一个千夫长连忙爬进几步保住当命的腿：“贵人！贵人饶命啊！小的们有办法！有办法！”
　　当命看着满脸鲜血的千夫长，一脚将他踹倒用马鞭指着他喝到：“有屁快放！打不下土山把你们五马分尸！”
　　那几名千夫长见有一线生机连忙爬了过来，伏在地上一起抱着当命的鞋子。
　　“贵人，我们打不下土山是因为那山上全是马拒、宽壕还有矮墙，这不是我们的战马冲击的战场，南狗的弩机比我们的骑弓射的要远，儿郎们有力使不出来啊……”
　　“混蛋！净讲些没用的……”当命骂着随手又是一鞭子。
　　“别打了，别打了……小的这就说，这就说……小的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弃马步战！”
　　“弃马步战？”当命一愣旋即扬起鞭子又骂道：“草原的战士是长在马背上的，步战那是南狗子的活。我们的勇士怎可以抛弃战马？”
　　“贵人！贵人！下马步战我们的勇士可以用盾牌抵挡南狗的弩机，翻墙越壕也比骑马方便，刚才我们就是下马步战才清理掉了河中的暗刺。贵人请放心我们的战士都是一等一的勇士，只要不怕南狗的弩机和障碍，突破南狗的防线就没问题啦，等突破了那堵矮墙，贵人就可以亲率您的精骑杀光那些可恶的南狗了！”
　　“嗯，有些道理。”当命收起了皮鞭，看了看土山上自己的人马尸体，那可是他在部落中赖以生存的本钱啊！难道就这样白白折在这里。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5千骑兵，这是他最精锐的骑士，要留下来对付图安骑兵和燕山铁骑。可眼下3千前军只剩下不到2千人还大半带伤，以这些兵力突破土山略显不足。于是他转身下令前军下马步战，尚在林中护送辎重的两千后军，立即放弃辎重轻装赶来支援。土山守军不超过3千人，他用5千人推过去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当命要用密集的人海战术突破土山！
　　张量山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英布说：“敌人果然下马步战了！”
　　不用望远镜英布也能看见对岸的胡人阵形变得散乱了，大量的骑兵开始下马集结，手里拿着各色简易的盾牌，不少人返回树林砍树伐木开始制作各种攻山工具，空下来的马匹也被牵往树林里，刚才集结的数千骑兵也后退了不少，为林中的步兵腾出道路。
　　胡人的步军集合起来还要一段时间，趁这个时间张量山和英布也开始调兵布阵。面对胡人超过3千的步卒攻击，张量山发现他的防御力量显得不足起来。他把三千人分成了三大部分，首先是山顶的投石机部队，这是张量山的秘密武器也是他防守的核心阵地。二十多具投石器，每具都由二十名抛手负责快速拉动砲稍的皮条投送石块，十名装弹手，两名瞄准手一名指挥外加5-6名工匠负责维修，加上500名持弓箭的辅兵掩护。仅投石部队就占了张量山三分之一的兵力。第二部分是500名弩手和200名辅兵组成的弩机部队，辅兵们是帮弩手们上弦送箭的，这样节省了弩手的体力也增加了弩箭的射击数量。还有三百多的辅兵分配了修筑工事，粮草运输看守和救护伤员的工作。最后能直接参与肉搏的却只剩下500名长矛手和不到200人的剑盾兵，可对面光正在集结的下马步兵就超过了三千人。张量山只好将那百余名秦军集结起来又抽出一百名体格强健的辅兵组成预备队和‘救火队’准备必要时使用。他下令全体士兵退守到第一道矮墙后，利用壕沟矮墙掩护自己用投石弓箭等远程兵器尽量的杀伤敌人。
　　“图安的援军什么时候能来？这都快一个时辰啦！”英布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抱怨道。
　　张量山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山顶那三道黑色的狼烟：“也许被什么事耽误了……”转而坚定的说道：“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让胡人踏过土山！”
　　东胡兵举着盾牌渡过乌水渡口开始攻山，没有了战马速度慢了很多，但有了盾牌可以抵挡弩箭，加上徒步前进也可以相互掩护破坏或者躲开各种路障。2千多东胡兵依旧按他们骑马冲击时的箭头阵分成了3波，第一波是500名身穿各色盔甲手持长矛和盾牌的士兵，他们的目的是尽快突破前面的矮墙防线，第二波是200名拿着巨盾的士兵掩护下的500名弓箭手，盾兵的每块盾牌都是用上好的硬木打制，高约1米5宽约60厘米，盾牌的表面覆有结实的牛皮用密密麻麻的铜钉钉在盾牌的外面，寻常箭矢在百步之内都无法射穿，这种盾是专门用来掩护弓箭手的。第三波则是剩下的约1千人的主力部队，他们大都手持弓箭腰挂刀剑，盾牌之类的防御装备却不多，他们是要等到前面两波人突破防线后再进攻。
　　矮墙后的弩手射了几轮，没射倒多少胡人只在他们的盾牌上留下了不少箭羽。涉间见几轮弩箭的战果不大，便下令弩手停止射击节省体力要等敌人靠近了再放箭，并派人请求张量山投石支援。一时间战场上没有了箭羽破空的声音，显得格外安静。第一波的东胡人见敌方停止了射击，自以为得计不由得兴奋起来，大声嚎叫着举着长矛盾牌一起加速冲了起来。50步、40步、30步、20步……长壕和矮墙就在前面了！500名胡兵分作两队，一队举着盾摆出一个“大乌龟”的造型慢慢的从中路的“通道”缓缓的推进。另一部分则直接跳进壕沟里，准备从两翼包抄。刚才骑马冲锋付出巨大伤亡的长壕现在一个冲锋就拿下了！对岸的当命气得只揪自己的胡子，大骂手下人是酒囊饭袋。然而残酷的战斗却刚刚开始，当胡兵跳进长壕时，并没有发生很大的伤亡，只有几个运气不好的人踩到竹签上伤了脚。可当他们踏着自己同胞尸体冲到长壕另一边时却发现麻烦了。长壕向着山下的一面只有2米多深，由于垫进去了大量人马的尸体所以实际并不影响人前进，但壕沟的另一面却是依着山势修成笔直的绝壁高约4米，拿着兵器的人是怎么也爬不上去的。这些胡兵倒也彪悍，几个人搭起人梯就往上爬。可当他们爬上壕沟时却发现前面一步远的地方还有堵矮墙，墙后是图安军炯炯的目光和闪光的矛尖。
　　伏虎军的反击还是从弩手开始的，当第一个胡人踏上壕沟间的通道时，涉间便下令弩手开始射击。而长矛手则奋力的将爬上壕沟的东胡人一个个的刺下去。刚爬上来的胡人根本来不及还手就一个个的被扎回壕沟中去了。通道上的胡人则更惨，他们被弩机完全的压制住了，不到百步的距离弩箭可以轻松的破甲穿盾，狭窄的通道也让这些胡人没法躲避从三个方向射来的箭矢，转眼大乌龟外侧的胡兵纷纷倒地，接着是内层，整个盾阵如同一个被拨开的洋葱般的散开。幸存的胡人只能丢盔弃甲跳下壕沟贴着沟壁躲避。东胡第一波的士兵已经完全溃散了，不过他们给第二波的弓箭手争取到了时间，弓箭手在巨盾的掩护下终于突进到了70步这个距离，东胡的弓箭手们立刻散开阵形依靠巨盾和地形的掩护开始射击了，训练有素射术精湛的弓箭手们很快利用射击数度快的优势造成图安弩手不小的伤亡，幸亏有辅兵的替换和盾牌矮墙的掩护，弩手们才勉强和弓箭手们打了个平手，但速度和精度都大打折扣。见伏虎军弩手被压制住了，一些不怕死的胡人也从壕沟里爬了出来，重新结成了阵举着新突上来的巨盾向矮墙移动。第三波的胡人也冲了上来。
　　张量山冲身后喊道：“投石！目标东胡人的弓箭手！”一个传令兵迅速的跑向山顶，没有电子通讯的时代找几个腿脚快的传令兵还是很有必要的。
　　片刻之后数块篮球大小的石块带着呼啸从山顶砸向那些巨盾后的胡人弓箭手，在那些弓箭手前后十余步的地方砸出十余个一米见方的大坑。然而在人力时代的抛石机是没有什么精度可言的，落石的响动和威力虽然怕人但只要看准落下的地方便可轻松躲开。几轮石头投下来也只是让胡人弓箭手略微减慢了发箭的速度，前队的巨盾阵已经推进到离矮墙只有十余步的地方了，而后队的1千胡人也开始渡河了。